深读｜活起来，嗨起来！江苏公园上演现实版“变形记”

游客(yóukè)来到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观看大熊猫。 刘建华 摄 （视觉江苏网供图）5月20日，红山森林动物园的网红猴CP“杜杜花花”等明星动物元素(yuánsù)亮相南京玄武湖公园东岸，趣味十足的表白季活动，为(wèi)市民游客提升逛公园体验。“之前来就是游湖(yóuhú)，现在能(néng)看展、能购物，还能参加互动活动，我抽到过动物园门票(ménpiào)！”市民卢炳辰满意地说。 城市发展进入更新时期(shíqī)，公园绿地建设也由“增量扩张”走向“存量提质”新阶段。目前，我省已累计建成城市公园1880个，绿道9961.07公里。为满足(mǎnzú)当下人民群众多元化需求，“绿起来(qǐlái)”的(de)公园绿地正悄然转型、打造新场景(chǎngjǐng)，让公园绿地“活起来”“嗨起来”。 收费变免费，“公园+”加出场景(chǎngjǐng)加出流量 “我们根据玄武湖(xuánwǔhú)四季分明的特点，打造(dǎzào)四季IP文旅消费活动，今年计划开展活动超200场，给市民游客好玩有趣的逛公园体验，串联‘吃住行游购(yóugòu)娱’消费链条。”玄武湖经营管理与营销部(yíngxiāobù)部长乔凌燕说。公园热度也在反哺老城街巷，2024年，玄武湖公园游客接待量超1800万人次，带动周边太阳宫、玄武湖假日酒店等(děng)文旅单位(dānwèi)营收增长。附近锁金村(suǒjīncūn)等地，从批发零售到住宿餐饮，不少门店营收都呈上升趋势。 据统计，截至2024年底，全省公园绿地服务半径覆盖率达92.12%，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达16.41平方米，764处公园绿地配建了乒乓球、篮球、足球(zúqiú)等球类场地2424片。这些精心打造(dǎzào)的(de)绿色空间(kōngjiān)，是市民休闲健身的场所，也成为拉动城市消费的重要(zhòngyào)引擎。 “随着公园从规模建设阶段逐步进入管理运营阶段，各地需重点考虑如何做好运营，用公园唤醒城市中面广量大的绿色资产。”江苏省规划设计集团风景园林与旅游(lǚyóu)规划设计院副(fù)总工程师曹隽(cáojuàn)说。 初夏的傍晚，陈静下班后常常到附近桃园新开的望梅咖啡店去“散散班(sànbān)味”。“在室外(shìwài)坐坐，听乐手弹唱(dànchàng)，看看夕阳，感觉整个身心瞬间放松下来了。”她说。 桃园原为泰州一处收费公园(gōngyuán)。2023年底更新改造后，向市民(shìmín)游客免费开放。桃园与旁边的泰州老街联动，空间互通、业态互补，着力打造开放共享的新型文旅(wénlǚ)融合空间。 老街注重发展品牌商户和新兴业态，引进了星巴克、肯德基(kěndéjī)、霸王茶姬(chájī)等品牌店。桃园拓展亲子娱乐、草坪婚礼、轻餐饮等业态，打造了松果乐园、亲子乐岛等互动项目，提供开阔草坪供露营休闲，还在水域新增了皮划艇、水上飞人等水域运营项目，市民游客可(kě)全天(quántiān)在此畅(cǐchàng)玩。 “景街联动，流量稳步增长。”运营公园和老街的凤城河文旅公司综合部(zōnghébù)部长刘小妨说，桃园(táoyuán)改造前收入主要依赖于门票，起初团队对于公园免费后新设的运营项目收益能否覆盖成本颇为担心，但实施后发现带动消费作用明显。此前(cǐqián)，人们多(duō)在桃花季来(jìlái)赏桃花，其他时节则客流平平。2024年(nián)免费开放以来，老街、桃园区域接待客流量已近千万人次，老街单平方米收益较2022年提高约32%。 无锡运河(yùnhé)艺术公园举办屿河集文化创意市集。 （无锡城建发展集团供图）节假日，无锡运河艺术公园日均可吸引1万—1.2万人次游客。这个(zhègè)位于京杭大运河和环城(huánchéng)古运河交汇处的(de)公园，曾存在滨水空间可达性弱、活动单一等(děng)问题。2023年底更新后，绿地中融入各类休憩活动设施，植入了风筝、足球、飞盘等丰富的运动场景。 “我们(wǒmen)注重打造‘公园+商业’消费场景，将公园与商业服务、休闲娱乐等业态融合，有序开展‘公园+艺术、公园+集市、公园+户外运动’等活动(huódòng)。”无锡市城投商业运营管理(guǎnlǐ)有限公司(yǒuxiàngōngsī)副总经理杨帆说。在这里，人们可以跑步(pǎobù)、露营，享受自然的(de)馈赠，可以在嵌入其中的咖啡馆、餐厅等特色商业空间消磨时光(xiāomóshíguāng)，还可以参与儿童研学活动、欣赏徐悲鸿主题展览或逛一场创意市集。他们在公园打造的屿河集文化创意市集品牌，集展览、教育、交流、表演和创作于一体，很受市民游客(yóukè)欢迎。2024年共举办(jǔbàn)5届，吸引客流近10万人次，带动销售150万元。 为“绿地”添“彩(cǎi)”，引进商业也要做好搭配 公园是公益性的城市基础设施。我国严禁在城市公园中设立私人会(huì)所。“公园+”打开消费新空间的同时，也不禁让人疑惑，公园绿地(lǜdì)的公益功能跟(gēn)商业价值是否会有矛盾？什么类型(lèixíng)的项目、活动适合在公园开展？ “现在市民游客对绿色空间的(de)(de)要求提高(tígāo)了，公园(gōngyuán)(gōngyuán)不仅要有绿色氛围，还希望能(néng)坐下来喝喝茶、喝杯咖啡。所以公园绿地(lǜdì)需要配套一定的休闲商业空间。”不久前省住建厅(jiàntīng)组织的交流会上，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朱祥明表示，公园绿地的公益功能跟商业价值不是绝对矛盾，通过合理规划和管理，可以找到平衡点，既不损害绿地公共价值，服务市民游客休闲生活，又能“反哺(fǎnbǔ)”公园日常绿化养护等开支。在他看来，公园绿地可以给城市带来更多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各地应探索让绿地空间承载更多公共活动的可能性，探索创造生态空间、休闲空间、商业空间多元叠加的园林空间。 市民在宿迁市宿城区河滨街道一生态公园(gōngyuán)露营休闲。 徐江海 摄 （视觉江苏网(jiāngsūwǎng)供图）在保证城市公园公益属性的基础上，适度(shìdù)引入社会资本和经营主体，完善配套服务设施，丰富公园内容和业态(yètài)，让公园“活起来”，江苏一些地方已展开探索。 1960年(nián)建成开放的常州红梅(hóngméi)公园留存了几代人的记忆。2022年，公园由国企江苏晋陵文旅发展集团负责运营，次年起探路自收自支。2024年，园内(yuánnèi)客流量(kèliúliàng)达640万人次，打破公园维持多(duō)年的400万人次客流纪录，入园人员(rényuán)中，年轻人占比从15%增长到58%。运营两年多，红梅公园年度营业收入(shōurù)增长约46%，扭亏为盈，收入覆盖绿化物业等开销，并有望在今后约10年里，收回红梅公园一期、二期改造成本。 谈及运营密钥，常州(chángzhōu)红梅公园运营管理负责人王蓓说，搭上城市更新和文商旅产业快车，红梅公园积极寻求转型(zhuǎnxíng)——过去不允许踩踏的约8500平方米大草(cǎo)坪，全部换成耐踩踏的中华结缕草，对市民游客开放；完成(wánchéng)约2900平方米的古建及亭廊出新(chūxīn)；引进餐饮等业态，激活(jīhuó)商业空间，2万多平方米(wànduōpíngfāngmǐ)商业面积出租率达90%；与相近的天宁宝塔、天宁寺打造“塔寺园”一体化夜景照明；正在筹备宠物友好空间…… “公园引进商业要注重适配性(xìng)。”王蓓告诉记者，园内商业空间租金较低，不少商家只需投入装修成本，但准入门槛高——公园管理方更欢迎有流量有成长空间的商业品牌入驻。目前，园内只剩(shèng)两栋位于(wèiyú)核心处的建筑(jiànzhù)处于空置状态，希望引入头部品牌，与公园共同发展。 “运营公园和街区不同，公园里商业占比不能过大，不然会破坏公园景观和特性。公园引进的业态要注重体验(tǐyàn)感，得让大家愿意停留。”杨帆说，“公园+商业”不只是公园和商店挨在(zài)一起，需要结合户外、休闲、文化(wénhuà)等(děng)特色引进业态，像传统零售在公园场景中就可能水土不服。此外，运营得有长远规划，需根据公园的核心特色，建立长效的内容(nèiróng)创新(chuàngxīn)体系，依据季节变化、节日庆典等，不断推出(tuīchū)新颖主题活动和体验项目。他们(tāmen)运营的无锡运河艺术公园，已形成“生态+艺术+商业”共生体系。公园综合租金水平较改造前提升50%，餐饮品牌营业额提升超(chāo)30%。 “在(zài)大趋势下，公园绿地增添文旅(wénlǚ)功能，由企业平台运作盘活城市资源，能减轻政府(zhèngfǔ)财政‘输血(shūxuè)’，但改变也需要因地制宜。”江苏(jiāngsū)省旅游学会副会长、江苏尔目文旅集团董事长杨淇深提醒，城市公园不是纯商业空间，拥有与生俱来的公益价值，在激发(jīfā)其商业价值时，应根据在地文化等，进行有限商业化，不能简单粗暴或过度将其推向市场。 从(cóng)“单打”到“群聊”，呼唤更多“公园主理人” 采访中，多位业内人士表示，让公园“活起来”，还面临不少难题。比如，运营(yùnyíng)公园回报慢，引进商业面临土地(tǔdì)性质等限制，运营人才缺乏，以及如何避免运营同质化，让公园持续焕发(huànfā)活力等，都有待(yǒudài)进一步摸索破题。 “作为国企(guóqǐ)，我们在公园中举办的很多娱乐活动是公益性的，所以投资(tóuzī)回报周期会较长。”刘小妨说，桃园免费对外开放后，引入桃园怡宴、露营(lùyíng)、观光车等业态，实现(shíxiàn)营收近(yíngshōujìn)350万元。同时，结合品牌活动进行场地租赁、活动冠名、摊位招商，实现营收百万余元。桃园项目连同泰州三水湾、人民东路滨河沿线一起改造(gǎizào)，总(zǒng)投资超6000万元，虽对于企业投资而言回报周期较长，但带动片区商户营收增长是不可估量的。 扬州市民在宋夹城体育休闲公园参与减重(jiǎnzhòng)减脂比赛。 庄文斌 摄(shè) （视觉江苏网供图）今年5月(yuè)1日，《深圳经济特区公园条例》施行，《条例》授权符合条件的(de)综合公园和专类公园（动物园、植物园(zhíwùyuán)等）对其建设运营开展特许经营，引导和规范社会资本参与公园事业，提高公园运营效率和服务质量。 “各地每年要对存量公园投入大量的财政资金进行管养和维护。目前(mùqián)企业参与(yǔ)公园运营还比较少。公园的运营不仅限于举办(jǔbàn)商业活动，收取租金，未来还需探索更(gèng)多模式。”曹隽认为，江苏可借鉴国内外(guónèiwài)相关(xiāngguān)做法，进一步释放政策弹性，鼓励民营、社会团体、广大市民等社会力量参与到公园全生命周期建设管理运营中，优化公园在规划、土地、环境等方面的审批流程，通过政策与制度创新激发社会资本参与公园运营的积极性(jījíxìng)，唤醒公园新价值。 无锡有400多个免费开放(kāifàng)的(de)公园游园，市级的公园由两家国资平台统一运营管理(guǎnlǐ)。“目前，开放公园没有管理处，管理部门也没有那么多管理人员，很难对(duì)每个公园进行统筹运营。”无锡市市政和园林局(yuánlínjú)园林管理处四级调研员王文姬认为，在政府把控好方向的基础上，各地可尝试引入运营团队对公园及业态进行整体管理。针对公园运营人才短缺的现状，她建议一些绿化公司、景观公司可在存量更新时代(shídài)转型为“公园主理人”，推动公园从基础性的服务管理走向(zǒuxiàng)可持续的消费运作之路(lù)。 泰州天德湖公园由泰州市市政园林事业(shìyè)中心运营管理。公园管理人员马俊静说，为让公园进一步(jìnyíbù)“活起来”，泰州计划(jìhuà)将公园打包给泰州广播电视传媒集团整体运营，眼下正在推进合作。 在杨淇深看来(kànlái)，运营公园可(kě)将视野拉大，从城市公园带动周边商业发展、临湖酒店办公楼价值(jiàzhí)提升等更广阔范围考量其综合价值，城市商业价值溢出也可以反哺公园管理成本。 玄武湖(xuánwǔhú)公园已在行动。“现在玄武湖运营(yùnyíng)收益基本能自收自支。”乔凌燕兴奋地向记者分享，园内约4000平方米的可租空间因面积大、位置(wèizhì)离入口远(yuǎn)，一度空置约10年，近期将迎来婚庆餐饮承租商户。据悉，今年南京将整合“紫金山—玄武湖—南京站(nánjīngzhàn)—红山森林动物园”资源，把环玄武湖地区打造成为集城市休闲、文化展演、沉浸旅游、潮流(cháoliú)消费等于一体的综合性高品质区域。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白雪 刘春 顾星欣(gùxīngxīn)